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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9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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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9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

喧鬧的院子裏,陡然間安靜下來。

李南方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喊,讓所有人楞神之際,齊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。

庭院墻頭上站著一個人。

白衣飄飄的身影,好像仙子,又宛若幽靈。

滿八百都是身手過人的武林高手,可剛剛,竟沒有一個人察覺到那個身影的出現。

從堂屋到院門墻這段路上的所有人,都是蹭的站起身,如臨大敵。

唯有老頭拍著屁股,仰頭大喝一聲:“都別動!”

說完這句話,老頭揮手一推李南方的胳膊肘,讓那紅蓋頭掀飛下來。

李南方和岳梓童兩夫妻齊齊轉身,面向外面。

老頭則是後退回去,站在師母身邊,緊緊抓住師母的手。

沒有人再敢輕舉妄動。

大家都是眼睜睜看著那個白衣身影,從墻頭上飄落下來,朝著堂屋內緩步前行。

那是個女人。

大家明明能夠看清楚她的一切,卻無法說清楚她的面容。

唯一的感覺就是,這女人和李南方有著不容置疑的相似之處。

李南方嘴唇哆嗦著,自從剛才下意識地喊出一聲“娘”之後,就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。

岳梓童輕輕抓住他的手,能夠感覺到李南方內心的極度激動,被這種情緒帶動著,也變得無比緊張起來。

從庭院到堂屋,僅僅是十幾米的距離。

對那女人來說,不過是邁出幾步的時間而已。

可在場的所有人,都感覺到好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。

等到她真的走進屋內,站在了李南方的面前。

後面的老頭才艱難地扭轉脖子,和村長對視了一眼。

老頭和村長的表情,都是極度震驚,卻又無比恍然。

這樣的小動作,瞞不過旁邊的謝情傷。

謝老四努力讓自己瞪大眼睛看清那女人的模樣,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記不住之後,轉而穩定心神,讓自己盡最大努力記住眼前周圍所發生的一切。

他強迫著自己,至死都不能忘掉這些。

並且活著,把這些信息傳遞出去。

漫長的寧靜過後,一個淒厲的聲音,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、頭腦發昏。

“我的兒啊。”

那女人說話了。

伸手撫摸住李南方的臉,好像惡鬼在哭嚎,是個正常人都忍受不了。

偏偏周圍眾人幾欲昏倒的時候,李南方和岳梓童始終是清醒的,沒受到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影響。

那女人笑了。

笑中帶著淚,轉動脖子,帶著頸骨哢哢扭動的怪異聲響,將目光定格在岳梓童的身上。

隨後分出一只手,輕輕撫過岳梓童的臉頰。

刺骨的冰涼傳遍岳梓童的全身。

就像是一個覆活過來的死人,和她發生了親密的接觸。

可是,沒有任何恐懼。

因為那女人眼中的柔情,帶出來的溫暖,足以融化萬年的冰雪。

淡淡的涼意消失。

女人的手從李南方和岳梓童的臉頰上放下來,轉而再度上舉。

誰也沒看清她是怎麽做到的。

偏偏就有一塊巴掌大的玉如意,出現在了她的手中。

晶瑩剔透的玉石上,落下一滴淚水。

隨著淚水水滴滑落,有準確無誤落進岳梓童的手心。

那女人將那塊玉如意交給了岳梓童,又牽過來李南方的手,覆蓋在玉如意上面。

這個好像從千年前,一路走來的女人,仿佛是在這一刻終於完成了她所肩負的使命那樣,猛然撤回雙手。

“我的兒啊!”

又是那聲淒厲的呼嚎。

早就頭腦發昏的周圍眾人,終於頂受不住這種壓力,齊齊身子一歪。

再等他們強忍著穩住身形,白衣女人已經化作一道殘影,從堂屋內沖飛出去。

一路狂奔。

和二十多年前的那個雨夜一樣。

一個瘋女人,大聲喊叫著“我的兒啊”,徹底消失。

就好像,她從未出現那樣。

“娘。”

沈默了許久的李南方,直到那女人的身影徹底消失,才終於能夠開口發出聲音。

他想邁步追出去。

可是擡腳的動作根本沒做出來,只是變成了雙膝一彎,撲通跪倒在地。

風停了。

月亮出來了。

小黑狗疙瘩搖晃著身子,一不小心從院門外安放的大音箱頂上摔下去,碰到了音箱開關。

歡快的喜慶音樂聲,瞬間爆發出來。

嚇得疙瘩撒腿跑出去好遠,卻讓所有人都從那種頭腦發昏的狀態中清醒過來。

老村長邁步上前,一伸手把跪在地上的李南方直挺挺撈了起來,沖著滿院子的人,大聲說道:“新郎新娘,喝交杯酒!”

只這一句話,讓一場喜慶的婚禮,好像沒有任何意外那樣,繼續進行了下去。

有誰來過嗎?

沒有。

只不過是,李南方和岳梓童手中,多了一塊玉如意而已。

當然,大家自動忽略突然造訪的白衣女人同時,也會自動把這東西忽略掉。

只有岳梓童和李南方,才是真正需要了解那東西的人。

“南方,娘為什麽要把這東西交給我們?”

夜深人靜,大婚新房裏。

送走最後一批賓客的李南方,剛一進入房間,就聽到了岳梓童的詢問。

盡管沒有任何人多說什麽,可岳梓童知道,那個女人就是李南方的親生母親,所以,這聲“娘”喊的相當順嘴。

而且這塊白色玉如意,明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。

哪怕是放在帝王家,都可以用來當作傳家寶。

你見過誰家婆婆,第一眼看見兒媳婦,話都沒說一句,就把傳家寶送出來的。

就為這個,岳梓童喊上一輩子的“娘”都不虧。

李南方轉過頭來,看到岳梓童手上那塊玉如意,滿是尷尬地笑了。

那白衣女人從出現到離開,他一直處在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之中,滿心都是說不出的悲傷。

可隨著婚禮的繼續進行。

那白衣女人,就像是把他內心中最悲傷的點也給帶走了一樣,讓他又恢覆曾經的模樣,只為娶到個媳婦兒而高興。

至於這個白色玉如意——

“我也不知道娘為什麽給我們,可能是當初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,想過要把這東西順手牽羊帶走,娘就覺得我喜歡,才送出來吧。”

李南方回答著,坐在床邊,把玉如意接在手裏,想要看個究竟。

誰知,這東西剛一入手,他就感覺丹田內好一陣氣息湧動。

黑龍就像是看到等待千年的東西那樣,咆哮著想要沖脫出李南方的身體,把那塊玉如意吞下去。

黑龍對玉石有著特殊的感應。

這事,李南方早就知道。

要是沒有這份能力,他當初也不可能在金三角灰色谷,一下子開出來一塊世紀之玉。

反正,黑龍需要的是玉石上的靈氣,又不會破壞於是本身。

它想怎樣,就隨它去。

誰知,等李南方放松全身,等著黑龍去吸取什麽的時候。

那條黑龍就像是遇見老鼠的貓一樣,慫得一比那啥,在李南方體內轉了個圈,就夾著尾巴縮了回去。

對玉如意上面滿滿的靈氣全然不顧,更沒再支配著李南方做些什麽。

“呵,看來娘還是疼我的。知道我越來越壓不住那東西,送了個護身符過來。”

深切感受到體內黑龍的變化,李南方的心情就更加愜意了。

可岳梓童一頭霧水,壓根不明白李南方在說些什麽,擡手把玉如意搶了過去,藏在身後,怒斥道:“李南方,別這麽不要臉。這是娘給我的,我以後還要留給咱們的孩子,當傳家寶用。別恬不知恥地說什麽,這是你的護身符。”

“不是——”

“不是什麽不是?你敢說,這不是我的嗎?你整個人現在都是我的,別想狡辯什麽!”

岳阿姨那囂張跋扈的勁上來了,黑的也能說成白的。

李南方要是能改了她這種脾氣,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了。

當然是,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。

“好好好,親愛的老婆大人,我的都是你的,我的命根子都給你,你要還是不要?”

說著話,李南方撐著床,聳了兩下屁股。

如此夜黑風高之際,正是進行生命繁衍的最佳時機。

所有的壓力全部消除之後,在酒精的作用下,李南方當然想著和岳梓童一起,完成他們曾經三番兩次,都沒有做完的事情。

誰知,岳阿姨的作風更加頑劣,

竟然直接伸手,隔著長袍布料,抓住了那根高聳起來的東西。

“你的命根子,我當然要。不過,還要看你的表現。你表現好了,我就全部笑納,表現不好,我直接切下來帶走。你自己選吧!”

本就是數九寒冬,岳梓童抱著一塊冰涼的玉如意那麽久,這小手冷得能結出來冰。

隔著好幾層衣服,都擋不住那種冰寒。

更何況,她說的話,還能讓任何男人從頭頂涼到腳底。

李南方徹底服氣了。

整個人往後一撤,脫離岳阿姨的魔爪,滿臉無辜地問道:“你想讓我怎麽表現?”

“你的表現,就應該是對我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

別以為我看不出來,你早就知道你的親生母親是誰,又在哪裏。

可你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我。

還有,你剛才說這塊玉如意,你想著順手牽羊帶走。

順什麽手,又從哪裏牽的羊。

老實交代!”

岳梓童說這些話的時候,那惡狠狠的小模樣,實在是對李南方產生不了任何威脅。

偏偏李南方很喜歡。

自從來到八百,岳梓童被岳母辭世的消息壓得,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模樣。

直到現在,才總算是恢覆正常。

說實話,李南方很不喜歡那種,好像弱女子一樣的岳梓童。

尤其是那天,口口聲聲說著,不再介意任何事情,接受他身邊的所有女人,完全不是岳阿姨的風格。

總讓他覺得娶了個假媳婦兒似的,哪怕是白天的整個婚禮都是無比不真實。

現在好了。

一塊玉如意,就能讓那個愛貪小便宜的岳梓童回來。

李南方也樂得在這裏和她討價還價。

“好,我就對你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但是,我說一件事,你就要脫一件衣服。同不同意?”

“成交!”

岳梓童毫不猶豫地答應,順手摘下來頭上的發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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